當施暴者本人變成受害者家屬,《默殺》在這一刻,無聲的惡沒法緘默。
坦白講,沒看之前,我以為又是一部聚焦受害者販賣痛苦的影片 。
沒想到小彤才是 nextlevel , 以身入局的人。
細節一:小彤一直會說話
除了彩蛋的哼歌,小賣部,李涵對小彤說, 「你出個聲,讓爸爸知道你在聽。」
這里的出聲可以理解為碰擊外部事物,讓對方聽到,小彤在聽,但李涵全程并沒有和小彤使用手語,不管是先天還是后天,如果長期無法說話,需要用手語交流,但李涵沒有。
她只是在某節點時刻,比如警察問詢,李涵讓她寫下來。
證明小彤并非先天啞巴,也不是 ptsd。
細節二:小彤具備習得破壞性
小彤很勇敢不代表她沒有童年精神創傷。
從李涵對丈夫陳明章的態度,能看出,他的不軌傾向應該有顯露過意圖,為了生存,李涵被家暴得忍,女孩的潛在危險也得忍。
人的破壞性元素原就是多元的,有本能、遺傳、生物命運,也有外在的環境和社會力量。
陳明章的侵犯掀起小彤體內微弱的惡,激發她的報復因子和殘余碎片。
細節三:李涵的恐懼和戰栗
李涵是愛小彤的,當然小彤也是。
一場母愛怎麼會從溫情走向窒息。
禮堂,校長的女兒從惠君掉下來的地方被綁著示眾,所有人都在逃,只有李涵在尋找小彤。
李涵在恐懼這到底是小彤所為,還是小彤策劃?
一個 9歲的女孩能親手鯊掉侵犯她的繼父,冷靜的看著母親銷毀證據,其心理素質可想而知。
李涵杜絕一切男性靠經小彤,時刻謹慎的盯著她。
她聲嘶力竭那句, 「可我是個母親啊。」
不止是怕女兒再遇到類似的事情,而是她知道女兒以暴制暴的暴戾因子在瘋長,正義不能通過私刑解決,否則就是違法。
她的過度保護,既是愛,也是桎梏,更是沒能天理昭昭滋生的恨意。
細節四:霸凌姐妹花是小彤引導林再福策劃的一場反殺
小彤是個極度 「理智」的人。
悲劇已生,塵埃落定。
聲嘶力竭和悲傷于事無補。
沒人為她們翻案,也沒人能讓她們釋懷。
沒釋懷的恨,皆是被壓制的不公。
小彤憎惡李涵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她想脫離這場怪圈,林再福是一個很好的出口。
《你好再見媽媽》中有一句台詞, 「你知道為什麼喪子的父母沒有稱謂嗎?因為無以言表。」
相依為命的父親,痛到極致的男人,是小彤最好的利器。
她知道機會來了,蟄伏該結束了,小彤親眼見證林再福每一場虐殺的過程,如同傾瀉多年不見天日的委屈。
小彤的表情仿佛在說,別急,報應不爽,會輪到你的。
細節五:以金桔贈禮的每個人都是幫兇 ADVERTISEMENT
校門口的傳單哀求,是個輪回,鐘曉晴的母親,林再福,李涵都在雨中詢問過自己孩子的下落。
還有冷漠不耐煩驅車離開的校長。
每一場非當事人,都選擇冷眼旁觀,或成為默殺的施暴者,或成為默殺受害者。
不該沉默時沉默,沉默就是在無聲加碼。
方老師的 《覺悟》 , 是精神洗禮,卻成為施暴者的冠冕堂皇。
「 我們存在于此,無論何時何地,皆為眾生,眾生之行,引發覺悟之鏈,覺悟的終點,皆是新生的起點 。 」
方老師認為已逝者成為既定事實 ,法不責眾,卻忘了,已逝者鳴冤難平。
方老師認為已逝者成為既定事實 ,法不責眾,卻忘了,已逝者鳴冤難平。
他的《覺悟論》更像開脫。
而他的開脫在上校長車的那一秒,不能說他們之間沒有利益糾葛,畢竟 校長行賄和慈善機構詐捐 , 身為校老師并不可能沒有一點耳聞。
方老師更像一個高級的黑白人物,善意不假,惡念難收。
李涵在方老師退休送的金桔,和林再福送方老師走,都在無聲的告知,你想安然下桌也沒那麼容易。
細節六:惠君死在生日當天,小彤決定獻祭
決定去天台救惠君的那一刻,小彤殺心已起。
被李涵攔下,不是李涵不想救惠君,而是李涵不能以小彤的方式去救。
當林再福最后質問李涵為什麼不救她的女兒。
他說: 「 我們都是罪人,你現在和我一樣 。 」
李涵說: 「 我和你不一樣 。 」
李涵是自私懦弱的,毋庸置疑。
我要讓她知道界限在哪 , 界限在于法律之外的地帶不能觸碰,這是底線。
也是一個母親的哀求。
贏與輸對于小彤而言,這一生都是陰暗的潮濕,這是李涵視角。
但對小彤而言,她寧可身陷囹圄,也不愿精神困苦。
這是母不知子,子不知母的地方,叫遺憾,也是心魔。
李涵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差,惠君會死。
林再福說我們都是罪人,你現在和我一樣, 李涵說我和你不一樣 。
是不一樣,李涵畏懼勢力,但相信法律,她的騎虎難下,在于有了殺人證據,所以得處處小心。
林再福的反殺,就是以惡制惡后,選擇自戕。
對,也不對。
對的是拳拳愛子之心,不對的是再極端也不能違法。
細節七:小彤最后出現在監獄,是被捕還是自愿
我更傾向于是自愿。
陳語彤不是一個逃避型人格的人,相較于所有人揣著明白糊涂的過,她不要發爛的人生。
她要腥風血雨,哪怕不得自由。
她要極致的白,和癲狂的黑,而不要混淆于黑白之間的喘息和茍活。
在奴顏婢膝里求生存,只會讓她活 得 壓抑且痛苦。
她憎惡房東的偽善,她憎惡校長的不懷好意,她憎惡方老師的雙重面,她也憎惡所有對她指指點點,在沉默中給她重重一擊的人。
小彤的行為更像打破規矩的掀桌,誰也別想體面散場。
完成這場精美的策劃后,她正大光明的走向屬于自己的歸宿。
誰也沒法再用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去傷害她。
這是陳雨彤想要的人生。
《默殺》的惡與善原本就是相對,小彤的心理的確不正常,但她是個善惡分辨,有較強自控能力的人,如果沒有接二連三的傷害,她不會選擇反擊。
如同鐘曉晴的母親,為何鐘曉晴失蹤,她直接認為和小彤有關。
陳明章家暴那晚,鐘曉晴母親知道經歷了什麼,徐媽也知道。
每一個知道的人,都選擇三緘其口。
再見面時,卻恢復成點頭之交。
就是因為知道家宅不寧,這些沉默的幫兇才敢肆意欺凌。
弱時被人欺,強者縱容欺人,在規則消失的環境里,武力成為了護體的救命稻草。
與其說《默殺》是在聚焦受害者,不如說它是在講法律與道德。
法律之下是警戒線,警戒線邊緣不代表都是好人,道德之上是良知,恩仇得報不代表都是壞人。
這場《默殺》,我認為值得走進影院,細細一觀。
踩警戒線,還是守良知,是每個看完《默殺》的人,該反思的課題。
約束,往往比懺悔,更懂布控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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