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豆腐嘍—」
一聲聲帶著濃厚鄉音的叫賣,從古老、閉塞的小村落里的胡同口傳來。
阿丁回家挖了幾碗黃豆換來4塊豆腐。
兒時換豆腐的記憶猶如被塵封許久的電影膠片「嘩啦~」一聲被打開。
春天到了,陰雨蒙蒙,正是插茭白的時候。
城里姑娘小月因為愛情,奔赴大山里的農村小伙阿丁,過起了田園生活。
一年多的農村生活,將小月磨去了嬌嫩、稚氣,各類農活是越來越有模有樣。
兩個人一起插茭白,會快一點,也可以幫阿丁減輕一點負擔。小月總是這麼想,于是她大早上就和阿丁來到了田里插起了茭白。
小月穿上防水褲,抓一大把苗,放在身旁的一個大筐里,從里面拿出少數幾棵在左手上,再遞到右手一棵,然后彎下腰,把苗插進去。
插一棵彎一下腰,這得彎多少次腰呀。
為了盡快插完,兩個人沒有回家吃午飯,而是從家里帶來的飯盒。
兩個人匆匆往嘴里扒著飯,身邊家里的新成員一只小黑狗在身邊跑來跑去。
阿丁也不時地把飯盒的菜丟一點給小黑狗吃。
兩個人快速吃完了飯,又投入到了插茭白中。
95年的阿丁可真是種田的好手。對很多農活的嫻熟程度不亞于五六十歲的老把式。
為了把茭白插直一點,阿丁需要先拉一條線,用根小木棍把線的一頭固定下來。插完一行再換下一行。
一直不停地彎腰插苗再直起,小月有些累,下意識地將手背在了后腰拍了兩下。
阿丁看到了,心疼地說:「累了吧?還有一點,插完我們就回去吧」
小月有點為難:「我這還有一大筐呢」
阿丁接話:「等下我來插。」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又繼續埋頭插起苗來了。好一副三月春耕圖!
雙向箭頭奔赴的兩個人在一起,做不做事情,做什麼事情,說不說話,說什麼,似乎都不重要了,只要「在一起。」
就像視訊慣用的背景音樂《給你給我》的歌詞里寫的那樣:
給你我平平淡淡的等待和守候
給你我轟轟烈烈的渴望和溫柔
給你我百轉千回的喜樂和憂愁
給你我微不足道 所有的所有
給我你帶著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給我你燦爛無比的初春和深秋
給我你未經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給我你最最珍貴 所有的所有
給你我義無反顧的長長和久久
給我你多年以后仍握緊的手
給你成熟 你給我遷就
會不會就這樣白了頭
完工回家,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
一男人,一女人,一狗,一屋,就是理想的幸福模樣。
兩個人回到村里,就聽到了「賣豆腐嘍~
賣豆腐嘍」的叫賣聲一聲接著一聲,
吆喝聲是賣豆腐的人自己喊的,拖著長長的尾音,聲音洪亮,一氣呵成。
而不是現在將吆喝聲錄到喊話器里,拿個大喇叭在那循環播放。
帶著鄉音的叫賣聲,一下子打開兒時記憶的閘門。
那些賣豆腐腦的、賣冰糕的、賣豆芽的…
各種吆喝聲全部鋪開,在腦海中此起彼伏。
物質的匱乏和內外交流的有限,村子里偶爾聽到的這些叫賣總是會給人帶來驚喜,讓人興奮。
阿丁回家從一個盛米的甕里挖了幾碗黃豆,端到了賣豆腐的三輪車前。
問了賣豆腐的,黃豆怎麼換豆腐。
答「一斤黃豆換兩斤豆腐。」
賣豆腐的接過阿丁端來的黃豆,隨口問了句「秤了沒啊?」
要是在家秤過了,出來也可以不用再秤了。農村人的純樸和善良都是如身邊的自然萬物一樣自然而然。
阿丁也很誠實:「沒稱。」還略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賣豆腐的接過阿丁的黃豆,秤了下,4斤7兩,可以換9斤4兩豆腐。
阿丁換來了4大塊豆腐,滿滿一筐,端回來了家。
這種「以物易物」的生活方式,還是有很多有點的。
首先省去了不少中間環節,且減少了塑料袋的使用。
收了黃豆不需要先把黃豆賣掉換錢,然后再拿錢來買才能吃到豆腐。
賣豆腐的在大街小巷來回游走,有時就停在自己家門口,直接端著家里的筐呀、盆呀去盛豆腐,端回家就直接下鍋,或炒或燉,片刻功夫就變換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
不需要使用塑料袋。減少了對環境造成的危害。
再者對制作豆腐的小販來講,他們也方便了。
豆腐「賣」出的同時,也能獲得生產原料,這其中沒有中間商賺差價,他們能最大程度賺取經濟利益,同時也可直接把控原料的品質,自然樂意為之。
因采取這樣的售賣形式,所以豆腐小販制作豆腐的原料,即黃豆來源十分廣泛,可以說方圓幾里都是它的原料供應地。
這樣吃「百家飯」做出來的豆腐,里面可能既有隔壁王大媽家的豆子,同時也有巷子口李大爺家的豆子,這樣的豆腐自然滋味口感獨特,遠非今日來料單一且機械化生產的豆腐所能比擬。
「一輪磨上流瓊液,百沸湯中滾雪花」,那熟悉的磨豆腐工序伴隨著家鄉的記憶,一直鐫刻在我的時光隧道。
那色澤自然,溢滿豆香的家鄉豆腐,或是我味蕾記憶中最歷久彌新的美食。
無比懷念兒時「賣豆腐的」等各種叫賣,以及可以拿家里有的東西去換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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