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華年》原著里,當李蓉和蘇容卿一起墜崖后,才問出了自己上一世被毒殺的真相。
「所有人。……是我,是李川,是我們所有人,一起殺了你。」
她本以為,自己活了兩世,經歷過風雨,也看過了海闊天空,已然能夠承受最殘忍的那些可能。
可誰知,真相竟遠比她所能想象得到的還要丑惡得多。
原本,她自以為看清了天家「父子不是父子」、「夫妻不是夫妻」的虛偽,殊不知,其實姐弟不成姐弟,朋友也不是朋友。
對于她來說,上一世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爛透了的沼澤,她一路跌跌撞撞走得頭破血流,想要遠離卻泥足深陷。
可這一世,她即便仗著重生者先知先覺的便利,仍然未能規避所有風險,那種人心與利益交織的網,再次將所有人死死纏繞在一起。
而她直到最后才發現,身邊人相關的人生,其實只是在以另一種方式重演!
死于香美人毒藥的李蓉,重生在了十八歲那年。
她本以為,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和心性,就能游刃有余地過好這一世的人生,至少不會再落個中毒而亡的悲慘結局。
可好不容易重活一輩子,要讓她按照命運的既定走向,繼續跟裴文宣過勾心斗角的堵心日子,想想都覺得累。
于是,她懷著五十多歲的瓤子,卻頂著十八歲的臉,對著父皇李明撒嬌賣癡,才換取了一個開春宴選夫的機會。
然而,就算她裝著嬌俏討喜,如愿通過了李明的測試,親眼見過了李明給她挑的四個駙馬人選,最終卻發現,其實最合適的還是裴文宣。
要知道,這四個人里,一個傻子,一個瘋子,一個浪子,唯獨裴文宣這個落魄貴公子還算個正常人。
相比之下,就算她一直認為自己上輩子死于裴文宣喂她的那一碗香美人,也都覺得這輩子的他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再說了,裴文宣就算再不堪,至少有一個致命優點:長得好。
尤其是,在李蓉這種顏控看來,一個長得好的人,無論男女,看著都賞心悅目,做什麼事兒,她都能原諒許多。
更何況,裴文宣明知楊家集結人馬去劫持她好讓楊泉英雄救美,卻還是舍命冒險回去救她,讓李蓉頓生「這狗東西人還不錯」之感。
所以說,當裴文宣表露出他跟她一樣是重生人士后,這個決定也就不那麼難下了。
而直到這時,兩人才復盤了他們上一世的死因。
畢竟,兩人上一世相攜半生,頂著夫妻的名義,最后卻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結局不可謂不悲哀。
他們以結盟的方式繼續那樁名存實亡的婚姻,配合了二十多年也斗了二十多年,最后卻聰明反被聰明誤,被蘇容卿借機來了個雙殺。
其實,這樣的結局,李蓉從收留蘇容卿那一刻開始就早有預料。
畢竟,蘇容卿曾是那麼清貴驕傲的第一公子。
若不是為報那滅門血仇,他怎麼可能在舉族不清不白的罹難后,以受過宮刑的殘缺之軀獨活于世?
一開始,李蓉只是看不慣李川的殘暴,良心上過意不去,才強留蘇容卿一命。
當時,蘇家滿門男丁被施宮刑后于獄中集體自盡,所有女眷盡遭流放,唯有蘇容卿選擇茍且偷生,甚至跪求李蓉收留他隨侍于公主府,
可誰又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為了報仇雪恨而忍辱負重?
以至于,之后二十年的朝夕相處,兩人就算于耳鬢廝磨間有了情誼,李蓉也沒法真的放心把權力交給他。
可就算這樣,蘇容卿還是找準時機動了手,先用香美人毒殺了她,再借由為她報仇的名義順利接管了她手中權勢。
而當他鏟除了剛離開公主府的裴文宣后,很快就會收整人心,跟皇后上官雅推李信上位,再和裴文宣的余黨斗個你死我活。
可想而知,李川多年來沉溺于修仙問道,在朝堂上的根基本就不穩,當蘇容卿有了實權之后,難保不能親手殺了李川為整個蘇家報仇。
上一世,哪怕李蓉成了手握重權的監國長公主,裴文宣也位列百官之首,可終究還是有太多不盡如人意之處:
上官雅化作了上官氏的家族權杖,秦真真抱劍入棺,李川修仙問道二十年,蘇容華自盡獄中……
想到這些,李蓉就更要跟裴文宣再次結盟了。
他們本以為,只要能夠改變歷史車輪的軌跡和走向,確保蘇家能夠不再罹難,或許就能改變最后的結局。
可事實證明,就算他們有上一世的記憶加持,也并不能隨心所欲左右事態發展。
更何況,蘇容卿同樣重生而回了,并為了改變最后的結局,處處跟他們作對,再次把大家拉進了那個爭權奪位的漩渦。
李蓉和裴文宣一心要軟化李明,好讓李川安穩登基,以為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上一世發生過的那些慘事。
可蘇容卿卻固執己見,根本容不下李川當皇帝,才會早早就私下和柔妃結盟,扶持肅王李誠繼位。
為達目的,他不惜利用弘德陷害裴文宣,之后的軍餉案、科舉案,乃至稅改、冬狩刺殺,他也都有參與。
而一直到校場上謝春和中毒身亡,李蓉才意識到自己上輩子的死里還有蹊蹺。
謝春和毒發,針對李川的刺殺正式開始。
在殺手們鋪天蓋地的箭雨下,蘇容卿抱著被逼到懸崖邊的李蓉,一起墜入了山崖下的水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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