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引火紙,熟練地吹氣,為原始土灶下的柴火助燃。
手握耕地機,有節奏地往前推進。身體被震得發抖,但進度卻游刃有余。
穿梭在一眾中老年人之間,趕集用自己的布袋,更環保。
會討價還價,要買的量說一不二,絕不被動接受老闆的多「億」點點。
衣著前衛,文藝范十足。這幾個00后除了外貌顯眼,其他與當地鄉民別無二致。
20出頭的他們,有的因職場性騷擾而放棄工作,有的因精神壓力而毅然退學,還有的在經歷了多年的隨大流后,放棄讀研資格……
有過困惑,亦不乏迷茫,但搬來董島后,他們都在自然的洗禮下逐漸變得勇敢,也慢慢找回自我。
01
在貴州南部的荔波縣,距離縣城20多公里有一個叫「董倒」的少數民族古寨。
這里四面環山,自然風光得天獨厚。但相對的,交通閉塞也使得此地發展遠不如城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耕生活的留存卻為這個不怎麼便利的小地方增添了一些現代社會慢慢流失的東西
——緊密而真誠的人際交往,以及緩慢到足以洞悉內心的生活節奏。
看到這里,20幾歲開始做背包客,至今已游歷過140多個國家的「國際流浪漢」江措,萌生出定居的念頭。
早年間,他曾在湄公河與麗江有過兩次創建藝術家聚集部落的經驗。
所以這次,江措還是想以藝術家部落的形式,將租來的200畝廢棄古寨「董倒」,化身為能夠容納各異靈魂的棲息之所——「董島部落」。
為了打響知名度,他還特意在2017年于此地組織開辦了「茂蘭山谷國際音樂節」。
當紅的搖滾明星集結于此,成千上萬的城里人也因此匯聚到了靜謐的大山深處。
只不過,往后的日子里,奔赴董島的并不是期待中的藝術家,而是那些對自然與自由心馳神往的年輕人。
也好,董島本就該是個包容的對方。來者不加甄選,去者不做挽留。
「在都市遇到困惑的,跟家庭產生矛盾的,或是因社會節奏太快而內心惶恐的,董島就是給這群人準備的。」江措如是說。
02
阿非今年23歲,湖北武漢人,文學專業畢業后,她很快就在當地的一家傳媒公司入了職。
工作內容勉強對口,薪資待遇也還說得過去。
可就在「正常」了一段時間后,阿非卻發現,每當應酬場景出現,公司那些新入職的年輕小姑娘就會理所當然地成為陪客戶吃飯的不二人選。
更糟糕的是,一次飯桌上,有客戶想要強吻她,自己的女老闆就從旁邊經過,卻對一切視而不見,又或者——習以為常。
初入職場,在嚴肅傳統且安全的家庭環境中成長起來的阿非,遇上所謂的職場騷擾,根本不知如何應對。于是,沒跟任何人提起 ,不久后她便默默離職了。
恰逢疫情,雖說是被迫待在家中3個多月,但閑下來的時間她也不禁開始反思,想找一個無需應對負面交際,可以讓自己更自在生活的地方。
幾經搜索,她向董島民宿的義工招募者投遞了簡歷。后續就是,對方連問都沒再細問,直接說了句:「那你過來吧。」
猶豫過會否是騙局,但最后,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還是去了。
在董島的兩年多,對時節的感知不再依靠手機上的數字,取而代之的是各色動植物的生長與活動。
下雨時看著天,聽著近水處的蛙聲,阿非與大自然的連結感油然而生。
盡管城市公園的綠化也很好,但坐在長椅上,「路燈的光卻蓋過了月亮」。
除了強烈的歸屬感,阿非在董島收獲的還有不算轟轟烈烈,但卻彼此同甘共苦的愛情。
所謂不打不相識,一次偶然,阿非跟擔任民宿前台的部屋因一本書里的生死觀而吵了起來。
分歧中的兩人誰都不肯讓步,足足吵了兩個多小時,旁觀的小伙伴們也拿著沒辦法。
可就在旁人還擔心二人以后的相處時,當事人卻吵出了感情,互相了解后很快走到了一起。
曾經的部屋,家教嚴苛,「學習是唯一出路」是他從小到大聽過最多的話。
父母希望他按部就班地讀書工作,要是金融相關就再好不過。
可縱觀部屋本人,他喜歡的卻始終是攝影。
跟父母在三僵持后,他終于如愿以償去日本學習了一段時間,只不過最后還是退學了。
原因他已不愿再提,只說當時多方面情況疊加,自己精神出了些難以自愈的問題。
回國后,跟父母三天兩頭地爭吵,再加上外界的各種議論聲,部屋壓抑到幾乎一年沒跟外人講過話。那時的他,只想逃離。
2021年,從朋友那里聽說董島的他,帶著旅居的意圖前往,沒成想最后卻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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