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臨死前,將昏迷的小夭,帶到了玉山。
相柳做的第一件事,是將小夭懷里的狌狌鏡飛到手上。只見相柳揮手拂過,便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相柳的眼神柔和,繾綣不舍。他狠下心,用靈力將畫面一點點消散。
相柳做的第二件事,他盤腿坐在海貝上,催動盅蟲,心口有熒光閃動,猶如心臟,小夭的心口也浮現出熒光。他凝視著小夭,臉上閃過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輕聲慢說道:「傻子,同命連心的情人蠱,的確無法可解,我可真沒有騙你,我是真的解不了蠱,但是,我可以殺了它。」
相柳拔出短刀,將它狠狠[插·入]自己心口,鮮血從心口處噴涌而出,落在海貝上,匯入小夭身體,相柳身后的七頭之體,卻顯得虛弱了。
身周的螢光好似嗜血的小蟲,爭先恐后地附在相柳的心口,一點點的不見,等熒光都消失,伴隨著相柳的另一個頭也一點點的消失。
相柳面色慘白,一手捂著心口,一手將龍眼大小的藥丸,就是小夭之前用鮮血凝聚的藥丸,不是給了自己療傷,而是喂入了小夭口中。小夭手掌上的傷口迅速愈合,面色也開始變得紅潤。
相柳凝視著小夭,身后只剩下六個頭的妖體。
相柳做的第三件事:他將小夭帶到王母跟前,求她一件事:「小夭曾說,此生此世永不想見我,今夜之后,我和他再無關系,如果小夭問起體內的盅……。」
王母知道他的意思,請相柳放心,她會告訴小夭,是她解的。相柳最后不舍得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夭,轉身離去,決絕赴死。
彼時清水鎮的小夭,還是男人身示人的玟小六,他進山采藥,發現了朏朏的糞便,但是捉住朏朏很難,這個小東西很機敏,它喜歡聽憂傷的少女歌聲。此刻的小六雖是男兒身,但歌聲是女子身,這首歌不僅吸引了朏朏,也引來了另一個人的注意,那便是相柳。
相柳看穿了她男兒身下的女兒心,更是為此情此景此聲里的女子,深深動了容。
相柳後來發現靈力低微的神族小夭的血,有療傷的功能,開始在深夜時,到小夭房間吸食她的血。
他會帶小夭乘白羽金冠雕在高空翱翔。
他會用冰冷的唇,在水下給小夭渡氣。
他會用他的方式,向小夭表白心跡,愿意將蠱引到他身上。
小夭會和他月下談心,講她獨自流落大荒300年,被九尾狐關了30年所受的殘虐。
只是小夭不知道,相柳和她有著相同的童年,有著相同的經歷,他能感同身受小夭的悲慘過去。小夭根本不知道,那時的相柳早都對她動了心。
人的一生,遇見的人,出場的順序不同,命運便會截然不同。小夭曾感慨相柳的命運,如果他逃出斗獸場,第一個遇見的人是自己,那兩個人的命運是不是就真的不一樣了。
可是,相柳也很感慨,在他動心之前,他以為,他會是玟小六的依靠。可沒想到,小六是皓翎王姬,同時也是西炎的外孫女,他是辰榮殘軍的軍師。這種身份的對立,只能讓他們站到了彼此的對立面。
相柳雖然感到了小夭對自己的隱瞞,他很受傷,但他也會把自己哄好。
小夭在梅林遇害,相柳把小夭安置在海底一個大貝殼里,以心頭血為小夭續命,把小夭體內的毒素吸走。
他知道小夭怕寂寞,會帶著小夭去海面看月亮,看到小夭的肉身皺起眉頭,也會用下雪的戲法給小夭解悶,并在海底與她獨處了37年。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和責任,他不能為了個人的愛情,而放棄整個辰榮族的忠誠和責任。他知道,小夭多年來一直在外漂泊,怕孤獨,他會以防風邶的身份,默默守護小夭,帶小夭吃喝玩樂。他不惜花費重金和大量時間,動用自己與鬼方氏的交情,請到了金天氏最好的鑄造師星沉來打造弓箭,教她射箭,讓她有力自保。
他用一條命救了涂山璟,成全了小夭和璟的姻緣,讓小夭有人可依。ADVERTISEMENT
他留給小夭一張海圖,讓她在必要時前往海中居住。讓她有處可去。
當成了妻子,愛人,當成了自己的愛而不得,當成了自己不配得到的珍寶。
因為有了小夭,他體會到了心動、牽手、親吻,擁抱,嫉妒,愛和隱忍,還有那無怨無悔的付出。
我愛你,與你無關,這也許就是相柳對小夭的一世深情。有些愛,說出來可能讓你一輩子難忘,但有些愛,是沒有辦法說出口。當想起來,心頭卻難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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