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7歲的蘭秀蓮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靜靜地躺在40歲丈夫韋貴祥的懷中,回憶起彼此16年間的點點滴滴,安詳地離開了人世。
在蘭秀蓮永遠合上雙眼之前,她說出了一番催人淚下的遺言:「如果有下輩子,咱們還做夫妻。」
這對年齡相差47歲的夫妻,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本次,就讓我們來回顧這段相差了47歲的愛情背后的故事。
愛唱山歌的年輕人
首先,來聊聊韋貴祥,他是一位愛唱山歌的年輕人。出生于廣西一個貧困小山村的韋貴祥,家里非常窮,父母靠種地為生,他在家中排行最小,但他自小患有嚴重的眼病,父母也沒有能力將他送到城市的醫院治療。
由于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韋貴祥的眼病越發嚴重,到了上學的年齡,他也只能待在家中,什麼都做不了,整日間郁郁寡歡。雖然到後來可以靠著較為靈敏的耳朵幫襯一下家里的農活,但生活上依然非常不方便。
韋貴祥不僅要面對生活上的不便,還要忍受各種嘲笑和欺凌。同齡孩子總是欺負他,受了委屈也只能一個人咽到肚子里,唯一的發泄方式,就是唱歌。
盡管上天剝奪了韋貴祥的光明,卻給了他一副好嗓子,唱歌是韋貴祥唯一的愛好。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韋貴祥長大成人了。雖然父母想給他張羅婚事,但沒有人愿意將女兒嫁到一個殘障人家,更別提他家還很窮。韋貴祥認命了,想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哪怕自己什麼都沒有,但至少還有歌聲。
漸漸地,村民們愛上了韋貴祥的歌聲,坊間開始流傳。讓韋貴祥沒想到的是,他的歌聲險些引起一場血光之災。那一天,韋貴祥正在田間干活,自在地唱著山歌,忽然一個70多歲的老頭提著菜刀找上了他,滿嘴罵罵咧咧,一口一個韋貴祥勾引他老婆,說著就要舉刀劈過去,韋貴祥嚇得連忙躲閃。
關鍵時刻,老頭的妻子急忙趕到,孤身擋在了菜刀前面,阻止了悲劇的發生。韋貴祥聽出了對面女人的聲音,正是蘭秀蓮。
老頭想砍韋貴祥,是因為察覺到蘭秀蓮在家中哼唱韋貴祥經常唱的那首山歌。他上了年紀也沒長腦子,便覺得韋貴祥勾引了自己老婆,必須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發生了這一荒唐事,蘭秀蓮果斷和他離了婚。這,正是韋貴祥和蘭秀蓮的愛情開始的契機。
被命運捉弄的苦命人
再來聊聊蘭秀蓮,她是一位被命運捉弄的苦命人。蘭秀蓮的原生家庭本身就是一場悲劇。她出生于一個多子女的家庭,由于家中貧困,她被賣給地主的傻兒子當童養媳。
童養媳的生活和奴仆沒什麼差別,唯一的區別是可以吃得好一點。
16歲時,蘭秀蓮被地主的傻兒子強行圓了房,婚后生活更加水深火熱。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地主的傻兒子染上了一堆惡習,輸光了家產,最終病死在床上。蘭秀蓮一夜之間成了寡婦,被掃地出門。
回到娘家的蘭秀蓮,心里只剩陌生。街坊四鄰對她指指點點,議論她克夫。為了早日將她趕出家門,父母做主將她嫁給了一個五大三粗的老光棍,也就是提著菜刀砍韋貴祥的那位老頭。
第二段婚姻并非蘭秀蓮所愿,她認命了。外人的指指點點直戳脊梁骨,她無從反駁,只能勉強湊合下去。這一湊合,就是幾十年光陰。若非偶然間聽到韋貴祥的歌聲,或許余生也會如此一成不變。
韋貴祥的歌聲唱進了蘭秀蓮的心坎里。她對唱歌的人產生了好奇,發現竟是一個眼疾的年輕人,頓生憐憫。以后遇到韋貴祥,她會囑咐他干活小心、按時吃飯,還會聊幾句家常。街坊鄰里的這種打招呼并不出格,但老頭卻當成了兩人有私情,一怒之下拿菜刀沖上門。
蘭秀蓮毫不猶豫地離了婚,此時韋貴祥向她表白。蘭秀蓮站在原地,已71歲的她面對24歲的韋貴祥,不知該如何回應。盡管兩人年齡差距巨大,蘭秀蓮卻無法拒絕韋貴祥那真切的眼神。最終,她答應了。
韋貴祥的父母瞬間炸了鍋,極力勸阻兒子,但韋貴祥態度堅決,表示非蘭秀蓮不娶,父母不答應就住深山老林。于是,韋貴祥和蘭秀蓮離開村子,住進了深山老林,遠離流言蜚語。
真情流傳的地方
說是深山老林,其實就是個光禿禿的山洞,除了能遮蔽風雨之外,極其不方便,每天還要為一日三餐發愁。但韋貴祥和蘭秀蓮沒有怨言,從決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們早已做好覺悟。沒有吃的就去山里挖紅薯、野菜,沒有喝的就去河邊接清澈的溪水,沒有收入就去打工,辦法總比困難多。
靠著這一份不服輸的勁頭,兩人攢下了一筆錢,用幾年積蓄蓋上了一間小房子,生活開始變好。這段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婚姻也慢慢迎來了改觀。韋貴祥和蘭秀蓮的愛情故事流傳開來,當地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專程上門為兩人辦理了結婚證,他們成了法律正式認定的夫妻。
難能可貴的是,兩人相處的16年間從沒有吵過架,更沒有紅過臉。隨著時間的流逝,蘭秀蓮心中有了新的擔憂。她比韋貴祥大47歲,如果先走了,韋貴祥今后該怎麼辦?
為了完成最后的愿望,蘭秀蓮始終省吃儉用,攢下了一筆錢,希望用來治療韋貴祥的眼病。只要有一絲恢復光明的希望,她都不愿意放棄。如今自己還活著一天,就可以當一天韋貴祥的眼睛。遺憾的是,經過不斷求醫問藥,韋貴祥的眼睛已經沒有治愈的可能,早已回天乏術。
這一噩耗給了蘭秀蓮很大的打擊,但她并未氣餒。她始終相信一切還有希望,哪怕治不好眼睛,也要給韋貴祥留下一筆錢,至少有了錢,他能勉強生活下去,這是蘭秀蓮最后能做的事情。
2008年,蘭秀蓮突然倒下,韋貴祥急忙把她扶到屋里,一勁兒噓寒問暖。蘭秀蓮搖搖頭,她感到自己油盡燈枯了,只愿靜靜躺在丈夫懷里。她艱難地抬起手為丈夫擦乾眼淚,告訴他千萬不要傷心,自己能和他走過這16年,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如果有來生,彼此一定要早點遇到,爭取相伴一生一世。
留下這段遺言後,蘭秀蓮慢慢閉上了雙眼,之後便再也沒有睜開,韋貴祥彷彿失了魂一般,怔了好一會,然後放聲痛哭。韋貴祥的家人,知曉了這一噩耗,和他一起料理起了蘭秀蓮的身後事,等到蘭秀蓮入土為安,韋貴祥卻遲遲不願離去,坐在墳前自言自語了許久,然後放聲唱起了他第一次遇到蘭秀蓮的那首山歌。
比之以往,這一次的歌聲滿是凄涼。
這次之後,村裡的人就再也沒有聽過韋貴祥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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