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其實,《春色寄情人》很像是《去有風的地方》的姐妹篇,而巧合的是,兩部電視劇的男主角又都是李現,所以,有時候不免會把兩部比較起來看。
《去有風的地方》里的云苗村很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潮起潮落的洱海,隨處可入詩入畫的花草,都渲染出了一種夢幻的氛圍感。
所以,它是許紅豆,娜娜,大麥,小胡,馬老師他們在都市的鋼筋水泥森林中迷失方向后,心靈的棲息地和充電樁。
但對于云苗村的困境,以及云苗村村民的苦難生活,這些人又都帶著一種隔靴撓癢的凝視,而無法切身體會。
哪怕是從云苗村里走出來的謝之遙和謝小春,盡管生活中也有不如意的事情發生,但他們一個是云苗村各項旅游項目的總裁,一個是副總,在經營得有聲有色的事業面前,他們生活里的那點苦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但《春色寄情人》不一樣,對于人生中的那些苦難,它不再只是簡單的凝視,而是讓主角們直接去體會,去承受。
所以,盡管《春色寄情人》里也是主打一個治愈,但它的色調卻是清冷的。
那些家常里短,柴米油鹽的瑣碎細節,可以溫暖生活,但卻掩蓋不了它的苦澀滋味。
02
電視劇最新的劇情里,是陳麥冬和莊潔挑明了彼此的心意,情緒激動下,莊潔甚至咬破了陳麥冬的嘴唇。而后,他們在小鎮的藝術展上當眾擁吻,更是被莊潔的母親發現,然后引發了一連串的麻煩。
但實際上,電視劇表現得已經相當克制了,原著里的描寫才更為火熱大膽。
其中最刺激的一次就是,莊潔在鎮上的棗樹林里,引誘陳麥冬,跟她放縱:
「莊潔從未如此大膽,狂放、以及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好的壞的,自信的卑微的,炙熱的羞澀的,純情的變態的,放浪形骸的,一一呈現在他面前。」
然而,這次放縱之后的第二天,莊潔就去了上海。
棗樹林里的放縱,更像是莊潔出于愧疚而對陳麥冬的一次補償:
陳麥冬點點頭,全明白了,這陣子的伏低做小和昨天棗林的瘋狂,全是因為要走。
在機場,陳麥冬追上了莊潔,挽留她不成之后,要求莊潔刪了他的微信和所有聯系方式。
這是他們之前的約定:做情人,戀愛的時候真心情意,要分開的時候,就斷絕彼此之間的所有聯系,互不干涉。
陳麥冬想履行之前的約定,但莊潔不肯:她想先跟陳麥冬異地兩年,然后結婚生孩子,她會在上海好好打拼,為他們的生活拼一個保障出來。
兩人在機場產生爭執,莊潔不小心把陳麥冬的鼻子打出鼻血來,兩人不歡而散,鬧得很僵。
03
其實,早在陳麥冬和莊潔定情時,莊潔已經告訴過陳麥冬:她喜歡他,但她更喜歡上海,所以,她一定會回上海的。
陳麥冬以為,可以靠感情來改變莊潔的決定,沒想到還是輸給了上海。
但我想,陳麥冬一定不知道,莊潔引誘他又離開他,并不是因為上海。
真正的原因是:莊潔其實一直都無法面對自己殘障的身體。
在原著里,南坪鎮後來因為疫情的原因,被封了一段時間。
那個時期,小鎮上所有的行業都停頓了下來,莊潔家的燒雞店也不例外。
而就是因為疫情被困在家里的兩個月,讓莊潔明白了一個事實:她就是一只鴻鵠,她做不了燕雀。
「莊潔太了解自己了。她很清楚自己不適合小鎮生活,太磨人了,會一點點磨掉她身上的銳氣。」
「疫情困家的這兩個月,讓她更認清了自己。如果每天這麼無所事事,她會一天天地崩潰死掉。」
不過,在我看來,莊潔也許不是燕雀,但也不見得就是鴻鵠。
上海這座城市太大繁華了,大到讓每一身處其中的人,都有一種錯覺:自己可以在這座城市大展拳腳,站到人生巔峰。
莊潔的朋友圈里不乏非富即貴的人,但那是她厚著臉皮,在各種場合加過來的。
她的朋友圈里,也有靠自己的努力打拼,留在上海的小鎮女生,但代價極大:40歲未婚,而且絕經。
莊潔碰到過發財的機會,比如疫情之初,她所在的醫療圈,就有嗅覺靈敏的人,買入了口罩機,在疫情期間賺了一筆。
也有人在早年站對位置,購入了公司的原始股,熬到恰當的時機,改變了階層。
但莊潔沒有,雖然她是金牌銷售,但她前期積累的資產,并不足以讓她在上海購房定居,甚至後來她想創業時,也拿不出足夠的創業基金。
這說明兩個問題:要麼是莊潔能力不夠,無法讓她到達她想要得位置,要麼就是莊潔的志向其實不在財富地位。
我傾向于后者。電視劇一開始,莊潔就說過,她佩服那些偉大無私的人,因為她做不到。
莊潔的志向應該也不是改變家長面貌之類的宏偉理想。
那麼莊潔喜歡上海的原因,很可能就是:上海的快節奏和包容性,會讓莊潔產生一種她是正常人的錯覺!
04
但在南坪鎮不行。小鎮上沒有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莊潔戴假肢的事情。她無法忽略掉自己是個殘障人的事實。
劇里的莊潔,在交通事故以后,是通過看書,特別是心理學方面的書,走出那段心理困境的。
原著里,莊潔也是通過看書來度過那段難熬的日子的。
「最煎熬的一年里她反復看殘運會,讀海倫·凱勒,讀霍金,讀張海迪,讀史鐵生,試圖從他們身上獲得一種精神上的鼓舞。」
但看書,只是讓莊潔不至于自暴自棄,自甘墮落下去,并沒有讓莊潔真正接納截止這個事情。
她在給陳麥冬的一次電話里,也承認了這一點:對于命運的這種安排,她不服氣,一直都不服氣。
「我媽老說我心氣高,但我就不認命。有時候路上看見一個瞎子配一個瘸子,心里就特別窩火。」
「我要事事掌握主權,我要去挑他們,不能讓他們來選我。」莊潔擲地有聲地說:「我要去更大的城市,我要往上爬,我要佩服和欣賞的目光,我不要同情和憐憫。」
但回到上海之后的莊潔,一直都住在廉價的酒店里,遲遲不肯租房子安定下來。
我感覺,再次回到上海的莊潔,其實內心里已經松動了,她應該意識到:
其實,無論她有多成功,她失去的那條腿也不會回來了!
但她的偏執,卻很有可能讓她錯過比成功更重要的一些事情。
一場疫情,讓很多人意識到:我們的生命,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脆弱得多!
原著里,一位叔叔這樣勸莊潔:
「每個人都像一葉孤舟,都以為自個漂在自個的生命河流上,想往哪游往哪游。可一個時代的巨浪掀過來,你才覺醒,原來自個啥也不是。」
而后隨著好友王西夏結婚領證,莊潔終于理順了內心擰巴的地方,交了辭職信,離開上海,回到了南坪鎮!
其實,人這一生,活到最后,不過是自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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