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但父親若是皇帝,身居高位,可能對子女的愛就沒有這麼純粹了。
相反,為了保障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兒女也是他棋局中的棋子。
只是有些人甘愿當棋子,有些人早已覺醒,開始悄悄為自己謀局。
這一世重生,李蓉不允許自己再犯下之前的過錯。
上一世,她和李川姐弟反目,一個病死,一個被害,結局悲哀。
造成這個局面,和她們的選擇有關,背后卻少不了一個人的推波助瀾,這個人,就是皇帝李明。
李蓉首先察覺到李明沒那麼愛她這個女兒,從選駙馬開始。
李明依靠世家上官氏的扶持才走上了皇位,雖然上官氏扶持了他,卻也掣肘了他。
上官氏等其他幾大世家會干涉朝廷的決定,擁有大批田地卻不用納稅,前線要打仗,世家躲在后面不出聲,有災民出現,朝廷賑災的時候,世家又開始大批斂財。
除此之外,世家還有自己的府兵,這些對朝廷的穩定都有威脅。
李明想扳倒世家,第一件事阻止李蓉嫁給世家。
李蓉是皇室的長公主,有身份有地位,世家若是攀附上了長公主,對家族的地位也有提升。
為了不讓世家擴張勢力,李明自己做主選了一些駙馬。
如果李明愛女兒,即便不想讓女兒嫁給世家,也會挑選一些品行兼優的人家做駙馬。
可李明選的要麼癡傻,要麼風流,完全不適合過日子。
雖然其中也有世家的公子,但李蓉若選了世家的公子 ,李明便會尋個借口對世家動手,讓李蓉守寡。
要麼守寡,要麼嫁給不幸的婚姻,不管怎麼選都是錯。
那一刻,李蓉才明白,李明在乎的只有權勢,至于她婚后過得幸福與否, 并不重要。
好在裴文宣是一個值得依仗的人,雖然家世不大,但勝在有勇有謀,給了李蓉一條出路。
如果沒有裴文宣,李蓉的一生,可想而知。
第二件事,建立督查司
李蓉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掌控在別人手中,既然弟弟李川是太子,那就扶持太子登基。
她作為太子的親姐姐,即便李川登基了,以后也不會為難她。
但李明一直想找由頭廢了李川,為了穩固李川的地位,李蓉和裴文宣合計后,決定說服李明建立督查司,原因有兩點。
一、
秦家的案子是一門冤案,卻申訴無門。
只因秦家是寒門,無人可依仗。
為了拉攏寒門子弟,替他們伸冤,也為了扭轉華京的局面,還天下一個公平,建立督查司勢在必行。
二、
李蓉希望建立新的皇室機制,穩定皇家的地位,所以建立督查司,推倒世家,是一條必走的路。
李蓉和李明的目標是一樣的,她這麼做,既有自己的私心,也是為李明好。
在以世家為主導的華京,世家代表著權威,寒門子弟想要出頭,難上加難。所以建立督查司,也意味著要與世家為敵,這是一條艱難的路,作對了事,得罪人,做錯了事,被世家抓住把柄,可能命都要丟了。
李明一直找不到對付世家的辦法,李蓉主動站出來成立督查司,無異于幫了李明大忙,他自然支持。但他的支持,卻讓人心寒。
李明明知道李蓉這麼做是在為他掃平障礙,可李蓉查案遇到難處,他視而不見。李蓉稍微出一些差錯被世家上奏,李明就會倒戈到世家這一面,嚴厲懲罰李蓉。
李蓉發現,李明很會「做人」。得罪人的事都是她來做,幫他掃除了障礙,是他這個皇帝明察秋毫,出事了李蓉自己背鍋。
李蓉的安危與否并不重要,他只想確保自己有退路可走。
這樣的李明,讓李蓉感到陌生。後來,李明為了阻止李川登基當皇帝,竟然聯系肅王出兵。李誠和李川素來不和,這樣做,就是逼李川反,逼李蓉死。
李蓉徹底心灰意冷。李川是太子,雖然他有上官家的血脈,但是,他和李明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希望皇室好。可李明卻看不到李川和她的好,只想著自己的利益。
一個將兒女的生命置之度外的父親,還有何留戀?
這一世,李蓉做了一個決定,她不會再讓自己和李川走到絕路。
李蓉帶有上一世的記憶,所以知道大致的路該如何謀劃。而有一個人,雖然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卻也恨透了李明,這個人就是柔妃。
李明獨寵柔妃,是整個華京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只有李蓉和柔妃明白,李明根本就不愛柔妃。
柔妃的盛寵只是李明制衡上官家的手段,只要她是籌碼,無論她犯多大的錯,李明都不會真正放棄他們,而放棄他們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他們不再是他的籌碼。
柔妃很清楚這件事,她出身卑微,李明看似寵愛她,其實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包括她的孩子,覺得她們母子就該低人一等。
如果不是要制衡上官家,用李誠對付李川,李明才懶得做戲。但既然李明選擇裝,柔妃也不想拆穿。 她要利用李明這虛偽的寵愛,為李誠謀出路。 當柔妃和蘇容卿聯手的事情暴露后,李明發現柔妃不可控,果斷選擇翻臉。看著之前假裝對她寵愛至極,如今卻翻臉不認人的李明,柔妃也不裝了。
她淡定地對李明說:這麼多年,打從誠兒后,您再也沒有過孩子,沒想過是為什麼嗎?
李明恍然大悟,難怪他寵幸其他妃嬪,想要生下兒子繼承皇位,卻苦苦無果。原來,這一切,都是柔妃的算計。
柔妃知道李明不會讓李川當太子,可李明又看不上李誠,如果有其他孩子出生,李誠就徹底失去了寵愛。只有讓李川以后在無子嗣,李明才只能依靠李誠。
柔妃切斷了李明的退路。
李明氣急,掐著柔妃的脖子,柔妃聲音沙啞道:要說善,你不夠善。
柔妃這些話,戳中了李明的要害。他想假裝自己是一個好丈夫,卻從未對自己的妻子交過心。他與皇后從恩愛到離心,對柔妃只有利用。
他想假裝自己是一個好父親,但這份愛只有在孩子做的事對他有利時,才會夸獎幾句,一旦孩子做的事讓他夾在中間為難,他就會將矛頭對向孩子。
不管是李川、李蓉,還是李誠,在權勢面前,對李明而言,都不值一提。他甚至危在旦夕時,還在算計李川,讓李川和李誠兄弟相殘。
柔妃和李明反目后,痛下殺心。可惜李明沒死,柔妃害李蓉未果,反被箭射殺,女兒華樂看著母親慘死在自己面前,得了失心瘋。
最終,柔妃殞命,華樂瘋了,李誠被殺,李川游歷百川,李蓉登基當了皇帝。
如果李明沒有機關算計,李誠和李川不會反目,柔妃也不會在他的慫恿下造反。事情走到這一步,李川這個背后的下棋者,也成了棋中子,被利用了一回。
李明折騰了一輩子,到頭來眾叛親離。可笑又可悲。卻并不值得可憐。
所以李蓉做了一個決定,讓李明孤獨終老。她不想背負弒父的罵名,既然權勢已經到手,那就讓李明無權無勢,在后宮一個人頤養天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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